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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大学生的“疯子”人生(二)

时间:2020-02-19 来源:《36名邪教亲历者实录》 作者:

  深陷泥潭,吃屎喝尿求“圆满”

  修练法轮功后,苏颂在大学里有了第一个群体。退休校医很关心他,时不时把他叫到家里,问候他身体情况,询问他读“经文”进度,赠送他一些法轮功书籍和李洪志“经文”,也经常与他交流学习心得,沟通顿悟感受;功友也很关心他,带他体验他们的群体生活,天天跟他一起练功、默念“经文”,也一同到合肥闹市派发法轮功小册子,挂拉法轮功横幅,还经常带他到学校周边村庄涂写法轮功宣传标语。这样忙碌的大学生活,苏颂突然感觉过得很踏实,有了自我存在感,没有了先前的孤单苦闷,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最终目标,那就是法轮功描绘的“美好世界”,他们的嘘寒问暖更是让他感觉到了集体的温暖,像家一样温馨踏实。

  苏颂自以为找到了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,暗自欣喜,满怀憧憬,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陷入邪恶泥潭,走向虚无缥缈的不归路。

  两个月后,苏颂感觉身体好了很多,也似乎出现了一些很奇妙的感受,特别是打坐时心里时不时有一种轻飘飘往上升腾的感觉。对于自己的这个新体验,他异常激动,聚会时还兴奋地跟功友们进行了交流。

  “小伙子不错啊,看来你悟性不错。”

  “我刚修练的时候也是这样的,这是法轮功起的作用。”

  “有‘法轮’在你身体转啊,你这是要出功能,开天目啦。”

  “这只是开始,以后你还会有很多奇妙的感觉的。”

  功友你一句我一句,把苏颂心头的火焰彻底燃烧了起来。是不是真有“法轮”在转啊,是不是我的小腹部也被“法身”装上个“法轮”啦,我会不会“圆满”“升仙”到天国世界去呢?师父说天国世界:“树是金的,地是金的,鸟是金的,花是金的,房子也是金的,到了那里找不到一块石头,花的钱据说就是石头。”那我岂不是有花不完的钱,有享受不完的美好生活……各种奇思妙想在他脑海里不断涌现,他完全沉醉在李洪志描绘的天国世界里,沾沾自喜,自以为真的有“法轮”附身,对李洪志和法轮功更是尊崇不已。

  这次交流后,苏颂对练功学法的兴趣更加浓厚。为了尽快能让自己精进、上层次,他暗下决心:一定要学好法。因为师父说过,只练功不学法的人是不会“圆满”的。他花了几天时间,辗转多个地方买了李洪志在广州和济南讲法的录像带,还有几本“经文”。自那以后,他的书包里只有两样东西,一样是李洪志的“经文”,另一样是录音机和讲法录像带。每天一大早,当别的同学还在酣然大睡的时候,他独自一人躲在宿舍楼梯口练功,白天上课时间,他偷偷拿出“经文”,津津有味地品读,认真领悟,晚自修后他独自到校道路灯下学法,默念“经文”,常常凌晨时分才姗姗回宿舍。

  这样封闭的疯狂学法练功生活,几乎占据了他大二生活的全部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身心常常处于高度疲惫的状态,精神恍惚,脑子里只有法轮功,周而复始,头脑逐渐被法轮功的歪理邪说占据。

  寒假了,同学们都纷纷离开学校回家了,而苏颂完全没有回家的念头,依然与功友一起学法、练功。家里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,三番五次打电话问情况催他回家。苏颂十分厌恶,心里埋怨家人阻碍他练功,影响他的精进,无奈之下回到家里,还沉醉在“法轮世界”里的苏颂与以往很不一样,两眼呆滞无神,对家人不闻不问,不与人交往,天天待在家里学法、练功,情绪也变得反复无常,常常因为小事就与家人大吵大闹。他的这些异常把父母吓坏了,一开始都以为他中邪了,后来得知他痴迷法轮功后,一家人都极力反对,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说他放弃修练,回归正路。可苏颂却坚决认为是他们不懂法轮功,也不懂自己,气上心头,不但没有听父母的话,反而更加憎恨他们。其实,看到家人这样,他暗自欣喜,因为他想到了李洪志讲过“修练法轮功就要抛弃名利情,才能上层次,达到‘圆满’”的话,自认为家人的反对,是李洪志“法身”安排的亲情考验关,让他放下父母之情。这样一想,对于父母多次哭求他都无动于衷,更加感觉自己的层次又得到了提高。

  1997年9月,苏颂进入了大学三年级,对于他们这一级学生来说,这一年是个重要时期,经历了大一的懵懂和大二的浮躁,大三时已经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毕业后个人的发展问题,同窗们都在为今后走怎样的路而做准备。而苏颂也在为日后的路努力奋斗,只是他的路与别人的不一样,他走的是一条违背科学常理的荒谬的求成仙成佛之路。尽管他发现自己与同窗不一样,但他认定他们是“常人”,层次太低,是不会懂得“法轮世界”的美好的,况且李洪志说过“人一出生就被安排好的”,学业这东西根本就没用,只有专心学法练功,才能实现美好理想。为加快精进、“圆满”,于是他更加卖力学法练功,完全置其他事于不理,满脑子只有“圆满”。

  1998年3月,苏颂在一次学法中看到李洪志一篇“经文”上的一段话:“高层次的理和低层次的理是反过来的,在常人社会中认为是好的,在高层次中看来就是不好的。”他想,既然常人社会里的好在高层次的人看来就是坏的,那我不是要把好坏的观念颠倒过来才能回到高层次的世界?那我必须要脱离常人社会才行啊。他欣喜若狂。冷静后,他又想起了《转法轮》中也曾讲到疯僧扫秦及“真疯”修练的方法,这时,一个让他雀跃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:为了尽快舍弃“名利情”,放弃对世间的留恋和“执著”,早日修成,自己要装疯!他的这种想法也得到了众多同修的认同。

  3月里的一个周四早晨,苏颂开始实施心中的装疯计划。

  正当舍友们沉醉在自己的梦乡时,他却一大早起床,趴在自己的床上喃喃地胡言乱语,时而手舞足蹈,时而敲打床板,疯疯癫癫。

  被惊醒的舍友见苏颂那疯癫状态,忙问他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事。苏颂却假装不认识他们,还大喊大叫,时哭时笑,乱打乱踹,甚至把自己的衣服扯破,把蚊帐撕烂,连桌子也翻倒了几张。舍友见到他这样的异常行为,都被吓得不知所措,有两位胆大的上前劝阻,结果都被他大力推倒在地。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楼层的其他同学,他们都纷纷过来看热闹,门口和窗外一下子挤满了人。几位老师闻声跑了过来,看见疯癫的苏颂,赶紧叫几个同学把他抱住。苏颂见老师过来,暗里偷笑,为了让他们都相信自己真疯,他更加放肆地装疯,拼命挣脱舍友跑进厕所,跪在马桶上要喝尿。老师和同学都傻了眼,赶紧把他拉了出来,他们都以为他真的疯了,几次制止无果后只好把他捆绑起来抬到学校医院。

  “起初我们以为他梦游什么的,想把他推醒,谁知道他更疯。”一个姓李的同窗回忆说,“混乱中我都被他踹了几脚,抱都抱不住,跟一头疯牛一样。”

  “那时他疯癫得厉害,平时我们都是在电影里才看到发疯的情形,现实中还没见过,看到他发疯的样子,都快吓死了。”

  “他那情况有点像中邪,因为他自言自语,说玉皇大帝什么的,但又像个疯子,翻箱倒柜,乱拉乱踹,恐怖得很。”

  “他平时只是少点话,但行为举止都很正常,我们从来都没发现他有疯癫的病状,怎么就突然变疯了呢,他连尿都喝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

  几个在场的舍友回忆起当时的情形,仍心有余悸,但对于平时好端端的苏颂突然发疯,他们都百思不得其解。

  在学校医院打了镇定剂之后,苏颂渐渐觉得疲倦,慢慢平静下来了,但他马上又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屈服,要将装疯进行到底。这样想着,他吃力地控制着自己仅有的一点意识,继续疯言疯语,大吵大闹。对于他的异常举动,校医也一筹莫展,初步诊断他神智不清,行为疯癫,又赶紧把他送到了合肥市的一所精神病医院。

  “他当时被送过来的时候疯疯癫癫的,我们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学生,以为他真的是精神失常。”

  苏颂被送进精神病院后,依然吵吵闹闹,举动疯癫狂乱,医生认为他的情绪极不稳定,便用束缚衣和束缚带将他绑在病床上,医生这一突如其来的治疗措施,一下子把苏颂吓坏了,只好慢慢平静下来。第二天,医生看他情绪得到了稳定,就安排他和其他病人一起活动,但医生喂他吃药的时候,他死也不肯,非常抗拒。

  即使在精神病院里,苏颂也时刻没有忘记要默念“经文”,一有空余时间就默念,反反复复顿悟“经文”内涵。一天晚上,他在顿悟“经文”时,冥冥中突然想到了《转法轮》上讲的话:“真疯,修练的人是尿也敢喝,大便也敢吃。”他恍然大悟,觉得这是师父给他的暗示,是要他装疯装得更加彻底,尽快去掉对食物对身体的“执著心”。为了弥补自己因吃药而背叛师父这一过错,可以早日修得“圆满”,苏颂做出了更加荒谬的举动,竟然真的吃屎!

  “医生过来查看我们的时候,我故意跑进厕所,拿起自己拉的屎就吞了下去,当时臭得我吐了几次,但是为了达到疯癫的状态,为了能精进,也不顾一切了,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恶心,真的无法想象当时自己的行为。”苏颂对于当时自己的荒谬举动无法释怀。

  “我在精神病院工作了将近20年,什么病人都见过,但像他那样疯狂喝尿吃屎的病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。”现在已退休的郑医生对这个特别的疯子印象十分深刻。在郑医生印象中,一般精神病人都是无法控制自己而做出无意识的行为,而苏颂似乎是有意识去做的,只是这些事非正常行为罢了,当时郑医生也感觉到了苏颂的怪异,但一时又难以做出判断。

  家里收到苏颂精神失常的通知后,吓得手忙脚乱,他父亲连夜从广州赶到了合肥。

  “我儿子一直都很正常,怎么可能有精神病,肯定是你们搞错了!”苏颂父亲怎么也不能接受儿子变疯的事实,在精神病院里与医生大吵了起来。看见父亲后,苏颂又想到了李洪志《转法轮》书中所讲的“亲情考验关”,为了去除对家人的留恋之情,早日放下“名利情”,达到师父过关的要求,他竟装作不认识自己的父亲,当着父亲的面骂出侮辱自己母亲的话,甚至端起病人专用的痰壶喝痰,还拿起东西追打其他病人。看见自己儿子的这一系列疯癫行为,父亲彻底愕然了,这是他的儿子吗?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苏颂吗?父亲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,但事实就摆在他面前,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就是他的儿子。父亲一下子软瘫在地上,泪流满面,痛不欲生。

  “我当时到精神病院看见他那样,疯疯癫癫的,真的想死的心都有,他是单传啊,如果他真的疯了,我们苏家就彻底没了,我哪有脸面对苏家列祖列宗。”苏颂父亲说起儿子的疯狂往事,依然感觉后怕。

  苏颂从小就是家里乖巧懂事的好孩子,看见老父亲那痛苦的样子,他内心其实十分煎熬,几次想放弃装疯。他想好好地喊声爸,想跟他说自己并没有疯,可是为了抛弃亲情的“执著”,为了“圆满”,他不能这样做,他需要坚持:忍忍就过去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,连“亲情关”都过不了,还修什么,只要我能“圆满”,还怕他们过不上好日子吗。这样想后,他咬了咬牙,继续装疯。

  在装疯的这段日子里,向亲情妥协还是继续装疯求“圆满”,这种矛盾心理一直在折磨着苏颂。若选择前者,自己的“圆满”之路就彻底无望了,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付出都白费了;若选择后者,又与他从小到大受到的家庭教育背道而驰,违背了一个正常人的思想、道德和行为。这样煎熬的抉择,比他上学时遇到的任何一道选择题都要难上百倍、千倍,他显得进退两难,只要一静下来,脑海里就会浮现这样的矛盾,似乎总有个声音一直在拷问自己,甩不掉也抹不去。


……未完待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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